引入眼帘的,是白骨的深渊。
明明没有一滴水,但却感觉自己漂浮在水中,看不见的水流灌入口鼻使人窒息,无法发出任何声音。
好痛、好痛、好痛、好痛、好痛...
好恨、好恨、好恨、好恨、好恨!
无数的声音回荡在脑中,胸口涌入的感情引起炸裂般的疼痛。
(救救我...救救我...救救我!)
(谁来救救我!)
“没人会来救你。”
白华洁白的肢体在看不见的水流中飘荡。
“因为你...”
话毕,白华的身躯似泡沫逐渐消去,从每一根头发到每一寸皮肤,每一块肌肉到每一个丝组织,一点点,一片片的被消去,最终化为惨白的骨。
“也不过是他们中的一员罢了。”
(不...不!不!不!不!不!不!不!不不不不不不不不!!!!!!!)
“...君....丁....君...丁君,丁君,丁君!”
昏暗之中,丁君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,缓缓睁开眼后,发现那人正是鹿鸣。
“这里是...?”
“你可终于醒了,刚刚你一直乱喊乱叫的,害得我都睡不好觉。”
“究竟怎么回...啊!疼疼疼...”
丁君想要起身,但后脑勺传来的阵阵疼痛让他又侧躺下来。
“我记得我不是在教堂...”
“我们发现你的时候确实是在教堂,那个时候你已经倒在地上了。”
“倒在地上?究竟发生了什么?”
“我还想问你呢,看你半天不来集合,就赶忙跑来找你,谁知道看到你的时候你就倒在地上,脑袋还被打开花了。”
“要是被打开花了我现在就不会同你讲话了吧?”
“都差不多!”
“对了...集合,现在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!我还必须回趟家...”
“安心,你现在就在家里。”
丁君环视四周,发现确实是那个家徒四壁的家。
“为什么我会回到家里?”
“嘿,长话短说吧。听到钟声后全镇的人都行动起来了,家里有锄头的拿锄头,有镰刀的拿镰刀,老人和女人们带着大包的行李往学校跑。学校里也行动的很快,什么紧急用的帐篷,罐头,能拿的全拿出来了,结果哪里有鬼子的迹象哟。”
“你是说鬼子没来?”
“可不。从四点一直折腾到了九点,别说鬼子了,就连个毛都看不到,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敲钟。最可气的是大家刚收拾好回家,结果十二点的时候有有人敲钟,嘿,又是一阵忙乎,结果呢,还是什么都没有!”
“当真...?”
“这有什么好骗你的,要是鬼子真进来了,你我还能像现在这样谈话吗。”
“其他人呢?我娘呢?”
“睡啦,今天太折腾了,何况现在都已经凌晨三点了。”
“那你怎么在我家?”
“唉。我家里东西太多了,第二次敲钟的时候我爹妈还没搬回家呢,他们就决定今晚先睡学校里,我可受不了,这就正好把你给抬回来了,顺便在你家睡一觉......嗯.....不说了,把你搬过来也废了我不少力气,完了你还不让人好好睡觉....我现在....嗯...”
鹿鸣平时会像个绅士对待大家,但在丁当面前,他却从来不遮遮掩掩,和他交谈时也经常用的方言。
毕竟都是知根知底的儿时玩伴,只不过后来鹿鸣的父亲做了笔大生意,家里一夜暴富后从村里搬到镇里了。
(话说回来,我究竟是怎么回事?)
摸着自己的后脑勺,隐隐传来的疼痛让丁当想不起自己经历了什么事情,只知道很疼。
(还有就是刚刚看到的...)
丁君已经不想在体验第二次那种令人绝望的窒息感,也不想再见到人的血肉逐渐被剥去的恐怖景象。
(好压抑...)
丁君小心起身,身旁的鹿鸣正呼呼大睡。他看到自己的制服被整齐的挂在墙边,他知道这是娘为他仔细打理好的。
(想要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。)
家乡的夜间美丽无比。
天空中的银河散发着璀璨的光辉,无数颗瑰丽的宝石在夜空闪烁,温柔的月光泼洒在林间花道,不远处小溪潺潺蛙声渐渐,全然一副桃源景象。
“或许...战争根本就没打起来呢。”
(或许,一切都不过是场梦吧。)
对于那些侵略者,丁君从来都是从报纸和学校的电台里听到的,镇子上的人们从未闻道过硝烟的味道,即便一次又一次的听到飞机的轰鸣声,但那些声音终究消失在了无尽的山谷之中,或许也不过是些回声罢了。
(镇子里的人都是好人,大家也不过是过着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的生活罢了。)
“面对手无寸铁的民众,不会有人下得去手吧。”
咚——
忽然,远方再次传来钟响的声音,敲碎了林间溪边的寂静。
咚——
第二声,蛙声不在,虫儿也消失在了草丛中,只留下溪水无声的流淌。
咚——
第三声,夜空中的星星都藏在了云后,黯淡的月光孤零零地照射着大地,投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。
“又是恶作剧吗,明天要好好的给校长先生反映一下。睡吧。”
打了个长长的哈欠,丁君慢慢的步入屋中,小心翼翼的躺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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